疫情之下，一级市场中的画廊如何应对？
导言：2021年，是我们与疫情继续共存的一年，在各种不确定因素中，作为一级市场中的画廊行业从业者们，依然在不断前行。
疫情之下，国际间跨区域的旅行依然受限，但画廊尽可能地做出了许多运营上的调整，也为行业带来了诸多变化。
在过去的一年里，许多画廊在销售方面不仅没有受到疫情的影响，相反，迎来了画廊生涯中的一个高点。与此同时，具象绘画，成为近两年最受欢迎的艺术媒介。国际间的艺博会参展受阻，也使得未来博览会格局变幻莫测。
2021年来，在各种不确定因素中前行的画廊，面对年轻一代的全面登场，又该如何应对?疫情之下的一级市场生态，正在悄然发生着哪些转变?
王光乐个展“波浪”现场，北京公社，2021年4月
疫情之后 画廊的变与不变
面对突如其来的疫情，画廊都在主动或被动地寻求变化。空间上的调整是许多画廊在疫情之后的一次改变。虽然有许多画廊在此期间不得不选择关闭空间，比如在北京草场地艺术区内的不少画廊被迫关停。但有更多的画廊和机构却在这一时间点入场或主动寻求变化。
这其中就包括魔金石空间、偏锋画廊、北京公社等，纷纷在疫情之后对空间重新进行了大改造。改造后的画廊不仅更适合举办展览，画廊各个功能区域的划分也更加明确：展厅、VIP室、资料展示区、前台接待、画廊员工工作区域等等，使画廊拥有了更加专业的展出环境，灯光照明，客户接待区域，也为普通观众提供了资料阅览、了解画廊的途径。
比如北京公社在经过几个月的改造完成后，全新空间首展推出了王光乐时隔6年的个展，简洁明亮的展厅内，展出的王光乐最新架上作品，让人眼前一亮。画廊在2021年新空间内推出的全新展览，也都同样让人印象深刻，比如葛宇路个展，马秋莎个展，赵要个展等，全新的展出空间为展览带来了与以往不同的面貌。也让北京公社成为本年度最受关注的画廊之一。
厉槟源个展“阻断”展览现场 ©红树林画廊，2021年6月
此外，全新的画廊与新空间更是在疫情之后涌现。比如深圳地区，虽然在疫情之后，有北京地区在深圳的画廊分支关闭了空间。但在深圳本土，2021年被称为“画廊元年”。在这一年里，多家画廊先后创办，从上半年的飞地艺术空间，到下半年的摩天轮画廊，以及此前陆续创办的KennaXu画廊、红树林画廊、蓝岸画廊等，使得2021年的深圳一级市场变得相当活跃。
上海地区，同样也迎来了各种各样画廊的新空间。比如没顶画廊新的空间落地静安地区，Gallery All画廊在上海的空间正式运营开放等等。
画廊在疫情之后在海外开设新空间亦是一种尝试，Tabula rasa画廊便是其中之一，由于疫情的影响，画廊主刘亦嫄在过去2年时间里一直身处英国伦敦，其伦敦的新空间也在这一时期筹备完成并在2021年4月份投入运营。据刘亦嫄介绍，北京和伦敦两个地区的空间未来会带来更多的跨国际的展览交流项目。
除了变化，画廊日常工作的不变则是疫情之后的一项挑战。2021年，无论是画廊的展览，博览会的数量，展览水平，学术的研究，发现并推出全新的艺术家面孔等，都在如往常一样进行，并且不断地深入着。
尤其是观察2021年出现在画廊中的新面孔，除了年轻一代的艺术家，还有许多此前未被一级市场发现、重视的上一辈艺术家，带来了更加丰富的展览面貌。也让市场变得多元，充满了各种可能性。
Tabula Rasa 画廊张一个展“Roarrrrr”现场，2021年5月
2021年 一级市场迎来全新高点
虽然疫情对许多行业都带来了影响，但大批量的艺术机构在这一时期的入场，对于年轻艺术家的普遍关注等等，都使得过去一年的画廊行业迎来了全新的高点。尤其是反映在画廊的销售成绩上。
蜂巢当代艺术中心负责人夏季风表示：2021年是他所经历的行业发展的一个新高点，同时，这也是2005年至2009年的行情高峰之后，当代艺术板块再次成为市场的关注焦点。最为难得的是，这同时体现在一级市场与二级市场上，尤其是一级市场，在2021年度表现相当活跃与强劲。
这种情况不仅存在于中国大陆，在台湾地区同样也呈现出这一现象。大未来·林舍画廊负责人林岱蔚谈到：“台湾地区的藏家在疫情之后对艺术品的关注热情，不减反增。尤其是锁定一些更加关注度比较高的艺术家的作品，面对不稳定的金融市场，这些作品在疫情之后反而具有了硬通货的属性。”
在海外的刘亦嫄亦表示，2021年画廊的销售确实迎来了一个新的高点。不仅是她的画廊，在欧洲地区的很多画廊，都迎来了销售最好的一个时间。经常会听到很多画廊的展览在开展之前全部售罄的消息。
一方面可以看到疫情之后，人们对于艺术的需求和普遍关注度在增长。另一方面，艺术品的金融属性也在不断地增强。在夏季风看来，或许是这两方面的因素，促成了当下艺术品市场的一次新高点。
“季鑫：出神午后”展览现场，蜂巢当代艺术中心，2021年9月
具象绘画，成为市场的绝对主导
许多画廊主都留意到：具象绘画，尤其是带有温暖色彩，卡通、动漫等流行元素的绘画作品，在过去的一年里，成为了市场绝对主导的艺术类型。
2021全年中，无论是画廊举办的展览，还是博览会上售卖最好的作品，绘画都具有绝对的优势。
在成都千高原艺术空间创始人刘杰看来，这或许是由于疫情之后，人们的心灵普遍变得脆弱，受到创伤，需要艺术，尤其是好看的绘画作品的抚慰。
刘亦嫄则分析到：绘画受关注的另外一个缘由同样可能与疫情有关，由于旅行受阻，许多人不能像疫情之前一样方便地去到线下看展，更多的是透过屏幕去观看展览，而绘画作品无疑是屏幕观看具有绝对优势的作品类型。
绘画作品的畅销同时也促成了当下市场的新高点。但另一方面，也让其他类型的艺术作品，如影像、装置等作品受到影响，相关的展览数量减少。这可能间接使得整个行业的先锋、实验性受挫。因此，在许多画廊主看来，虽然当下绘画市场呈现出不错的销售情况，但未来艺术行业的发展却依然有着许多让人担忧的因素。
2021年香港巴塞尔于5月19日在香港会议展览中心(HKCEC)拉开帷幕© 巴塞尔艺术展
艺博会参展受阻 未来格局变幻莫测
虽然画廊2021年参加的国内艺博会受疫情影响较小，且许多在销售方面，都取得了超越以往的最好的成绩。但对于跨国际区域的博览会，则有非常大的影响。
这其中最为典型的便是2021年的香港巴塞尔。从销售情况便足以反映出这一点。据雅昌艺术网及艺术头条统计的40家画廊销售成绩显示：2021年的香港巴塞尔较疫情之前的2019年，销售总额减少了一半左右。
画廊主们同样证实了这一点。刘亦嫄表示：“画廊主有没有亲自去到艺博会现场，对博览会的销售确实会带来非常大的影响。比如香港巴塞尔，2021年我没有办法去到现场，虽然现场有博览会的工作人员提供咨询服务，但对于需要深入交流的艺术作品，画廊主不在场，确实很难实现交易。相反，我们在去年参加的欧洲的艺博会，比如巴塞尔的liste Art Fair，我亲自去到现场之后，我们的销售的成绩就非常好，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期。”
疫情之后无法亲自来到内地的林岱蔚，亦有同感。往年大未来林舍画廊参加其他区域的艺博会，比如香港巴塞尔，北京的JINGART艺览北京、上海西岸艺博会等，都有非常好的成绩，但疫情之后，他们不仅缺席了部分内地的艺博会，在参展的结果上，也与往年有较大的差距。
对于画廊而言，旅行限制的解除是他们接下来最为期盼的事情之一。据了解，面对当下的隔离政策，蜂巢当代艺术中心已经计划在今年专门设立一个团队，负责接下来海外艺博会的参展工作。据夏季风介绍，2022年的首届Frieze 首尔艺博会，就在他们目前的计划内。
2021西岸艺术与设计艺博会现场
对于未来博览会的格局是否会受到疫情的影响，夏季风谈到：“我相信全球大的连锁博览会，如巴塞尔，Frieze等，虽然在当下受到疫情的冲击很大，但我相信疫情之后，他们依然会是全球最重要的博览会之一。与此同时，疫情也为许多博览会提供发展的机会。比如上海地区的博览会，在疫情之后的影响力骤增，已经成为全球备受关注的博览会之一。ART 021也在疫情之后迅速反应，在深圳创办了全新的博览会等。这些发展都为未来博览会的格局带来无限的可能。”
结语：过去一年，一级市场经历着波动起伏，也迎来了市场的新高点。在这其中还有许多新的变化。比如从艺术家，到收藏家、策展人，画廊工作人员，年轻一代的全面登场;NFT艺术逐渐成为不容小觑的领域等等，这些新的变化都将会对未来一级市场的发展带来多方面的影响。
但总体来看，2021年的一级市场，无疑是让人欣慰的。虽然仍在疫情之下，但行业整体处于平稳，且向好的方向发展，并且画廊在深耕市场方面，做的工作更加深入，在画廊的展览中，为我们带来了更多新的，多元的面貌。也让我们更期待新一年艺术市场新的变化。